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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离开后才知道,我想你
孤独饮酒
论坛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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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8-10 06:37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加为好友  QQ
离开后才知道,我想你

离开后才知道,我想你
      
   
    我的名字叫做暮雪,只是因为对门的一个臭小子叫晨雨,妈就不假思索的为我选择了这个略带诗意的名字。
    人前,大家都会不吝辞藻地夸奖老妈的学识,但只有我心里知道,她肚子里的花花肠子。从小她就熏陶我,女人一定要找一个有权有势的靠山,尽管那时候我只是天真地看着她嘴里北京白癜风治疗医院哪家效果好发黄的牙齿傻笑。
    他的名字叫晨雨,富家小少爷,从不不知道拖把是擦地的工具,更不懂得如何把单调的两根鞋带绑成漂亮的蝴蝶结。所以我毛遂自荐做了他的小管家,只是为了那丰厚的工资。于是,妈就到处宣扬,看我们家的暮雪和晨雨多般配呀。
    什么是般配,我不知道,我只清楚,只要和他在一起就有着吃不完的零食。
      
    这一天,我手里攥着大学录取通知书,无助地望着晨雨家透亮的法国落地式大窗。从窗中射出的彩色光束刺痛了我的双眼,一张张笑得扭曲的脸晃过眼前,那些欢笑是陌生的,遥远的,永远也无法触摸。
      
    妈急促地敲门声在空荡的屋子回响了很久,它将我从虚幻的梦中拉回了现实。当我打开房门时,一张愤怒的脸和一个火辣的耳光留在了心里。她冷酷地拧起我的耳朵,声嘶力竭地喊,你聋了吗?然后又迅速地收小了声音,晨雨的电话,你知道该怎么做了,你的学费全靠他了。
      
    我已经厌倦了她丑恶的面容,为了可以早些离开她,我宁愿选择低声下气地讨好那个纨绔子弟。在话筒前,我深深地吸个一口起,拼命地挤出一个笑容,尽管他看不见,但我是为了我的声音而笑。没有这个虚伪的笑容,恐怕连我的声音也是枯萎的。
      
    喂,晨雨,你家好热闹呀。我的声音湮没在喧闹的音乐中。话筒中传来了几声费力的呼喊,但依然掩盖不住环境中迸发出的欢呼声。渐渐地,所有的声音开始变得微弱了。我探头望去,晨雨一个人站在街上昏黄的灯光下。
      
    小雪,你现在下楼来,我有话想对你说。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一片盲音传入了耳朵。晨雨的命令就是圣旨,我不敢违抗。
      
    华灯初上的街道上,还残留着暮夏暖暖的微风。晨雨一个人在灯下来回地跺着步子,时不时举起手机又放下。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不安过,即使被他爸罚放零花钱,也照样乐呵呵地拉着我逛街吃烤山芋。一种不安的预感弥漫在整个空气中。
      
    我走到他的身后北京白癜风治疗的价格高吗,勉强堆起笑容,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呀。寂静的街道只听见我惊恐的喊声,晨雨紧紧地抱住了我,没有预兆,一切都那么突然地发生了。我的声音在逐渐地窒息中消失了。我清楚地感觉到他的身体在抽搐,微弱的哭泣声震击着我的耳膜。我拼命地想要推开他,但没有任何作用,他反而抱得更进了。我觉得自己仿佛掉进了一片沼泽,越是反抗,就陷得越深。
      
    不知道这个动作保持了多久后,他放送了肩膀,但依然没有放开我。我终于又有了喘息的机会,我把嘴凑到他的耳边,小声的说,你可以永远地抱下去,但我永远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到我的话,抱着我的手缓缓地放开了。
      
    灯光淡淡地照在他的脸上,露出了两道清晰的泪痕。记忆中,只有在我感染肺炎住院时,他在我的床前哭肿了双眼。但这一次,他的泪来得更加猛烈。我从口袋中抽出一张纸巾,为他把脸上这些晶莹的颗粒擦干净。他反手一把抓住我,不停地抽噎,我要走了,小雪,我真的,真的舍不得你。
      
    我楞住了。离开一直是我的愿望,但此刻却在晨雨的口中说出。他双手用力地抓住我的肩膀,我疼得喊出了声。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只想到自己,从来不顾及别人的感受。我生气地推开他,但马上又后悔了,讨好地问他为什么。
      
    他用那张纸胡乱地擦了一下脸,平息了激动的心情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他们要把我送到国外去读书,可我不想去,我不想离开你。我笑了,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笑,国外,是一个多么具有诱惑力的地方。晨雨看到我笑起来有些不满地喊,你就这么希望我离开吗?我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始终不明白一个贫家女孩心里在想些什么。
      
    这一夜,我看了一夜的星空,竟然没有注意到漫天的乌云。看着对面已经陷入黑暗中的大房子,心中充满了无限的羡慕,我就是这样呆呆地望着对面的奢侈长大的。我对自己发誓,我不会依靠任何人,我会靠自己住上同样的房子。夜深了,我的思想还在疯狂地旋转。
      
    天还没亮时,雨水穿过窗户打在我的脸上。我被冰冷的雨水弄醒了,起身关窗时,发现对面的灯已经照亮了半空。突然意识到,晨雨要搭今晨的班机离开了。我不禁觉得好笑,这一幕与他的名字不谋而合。当我回头时,看见一线光亮从门缝中钻进来。我从微掩的门缝中看见晨雨的父亲与我妈并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妈脸上露出的那分淫笑,让我觉得恶心。
      
    晨雨离开前特地向我告别,想到自己往日的靠山就要离开,眼角也不由挤出了几滴泪。他开心地抱着我,说会很想我的。我心里的厌恶油然而生。前几天还愁眉苦脸地喊着不走的他,今天却扬着眉毛地笑,我才不会相信他会记得我。但临走前,他神秘地告诉我,学费的问题他爸已经解决了。这道是让我喜出望外的事情,然而想到昨晚的情景,我又笑不出来了。
      
    晨雨走后的一个月终于迎来了我离开的那天,为了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将近二十年了。我像个小鸟似地蹦上火车,始终没有回头,因为我不想看到那张肮脏的脸。我不知道学费是怎么来的,但一定和那个淫笑逃不开关系。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女儿是痛恨自己的母亲的,除了我。她曾一度想把我改造成和她一样的人,我也确实是像她那样做了。所以我也痛恨我自己,我迫不及待地逃开这个地方,找回迷失的自己。
      
    没有了依靠,生活的中心压在我的身上,金钱原来是那么的重要。高档时装,昂贵首饰,还有不可或缺的化妆品,一切浮华的东西都在诱惑着我。每个月最期待的就是妈汇钱来的那几天,但我从来都不会问她钱的来处,我害怕知道答案,那会让我在心里失去一些宝贵的东西。
      
    日子在匆忙中一点点挪动着步子,她走得很轻飘却很迅速。这年春节,我一个人留在空荡的宿舍里。听着窗外传来欢快的鞭炮声,一股寂寞涌上心头。原来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个冰冷的家,我没有可以挡风遮雨的地方。可想到妈脸上冷漠的表情,我又模糊了,我和她相依为命的二十年里,从来都没有感觉到母爱的温暖。我不止一次地问自己,她是我的母亲吗?
      
    电话铃的响音在死寂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响亮,我身体不禁一颤。话筒的另一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晨雨。我抱着电话,在他紧张的询问中哭成了泪人。我颤抖地说,晨雨,我好想你。我已经吃尽了孤独的苦味,只希望能有第二个人在屋里走来走去,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我怀念那些被打被骂的日子,至少有一个叫做妈的女人会一直守在我的身边,但现在,我的周围除了空气就是我的伤心。
      
    晨雨的声音开始哽咽了,他不停地重复着我好想你,我好想你……不知不觉中,我和晨雨已经成了彼此的依靠。从我们懂得玩时,我们就已经形影不离了。尽管他经常会把我像个跟班似的使唤,但我依然心甘情愿地跟在他身后。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已经惧怕孤独了。他总会霸气地冲我喊,小雪,把鞋带给我绑成漂亮的蝴蝶结。然后我撅着嘴地弯下腰,认真地履行着他的吩咐。我们的生活就是在无休止的一来一往中度过。
      
    喂,晨雨,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好寂寞。他顿住了,为什么不回家呢?你妈正在家里等着你呢,她一个人也会寂寞的。我不敢相信,这句话是出自晨雨,一个自私的阔少爷之口,他也会站在别人的角度去考虑他人的感受。我吃惊地问,你是晨雨吗?
      
    大年三十的晚上,我坐在候车厅里,怀里抱着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这是爸留给我的,也是妈的。在她还很年轻的时候,所有的头发都是乌黑的,脸上的皮肤没有一道线,嘴角总是挂着甜蜜的微笑。妈在回忆里总是会用惋惜的口吻说,他是一个出色的男人,只是可惜没有权。但她脸上划过的那一丝幸福是永远也无法隐藏的。
      
    离家在外的日子里,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生存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尤其对一个柔弱的女人。当支撑她头顶上天空的那根柱子倒塌时,为了生存她必须改变,因为她还有一个少不更事的孩子要养。我用力地敲自己的头,想要这个愚笨的头颅清醒过来。火车厚重的汽笛声敲醒了一切熟睡中的人。
      
    再次站在家门口,已经是初一傍晚的事情了。夕阳照在脱落墙皮的矮房上,如同一个即将油灯枯竭的老者在拼命地喘息。我就和妈在这个摇摇欲坠地屋子中走过我的童年,跨过她的青春。当转过一个圆圈,生活又回到原点时,一切都披上了岁月的痕迹。
      
    我轻轻地拿出钥匙,推开房门,大喊了一声,妈,我回来了。没有回应,桌上摆着已经冰冷的饺子,始终没有吃过。我的泪水顺着眼角流进了嘴里,是涩的。我拿起筷子,把饺子一个个塞进口里,是香的。
      
    你怎么吃凉饺子呀?我回头,妈站在门外。我收起所有的叛逆,一头钻进她的怀里,不停地说,我好想你。虽然我一直没有抬头,但我知道她哭了,和我一样地流着幸福与激动的泪水。那一夜,我和妈躺在一个被窝里,将20年所有的打骂换成了另一个字,爱。她的爱是特殊的,她将我训练成了一个在逆境中不曾屈服的女孩。她笑着说,她成功了,我心里对她的咒骂就是最好的证明。这一夜,我抱着她,像个婴儿似地睡得很甜。
      
    天亮的时候,晨雨的越洋电话叫醒了我们母女。当他知道我已经安全地到家后,才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谢谢你这么关心我,我第一次发自内心地感谢他,是他给了我回家的勇气。他再也不是那个蛮横无理的臭小子了,这一次让我重新认识了他。妈站在我的身后,看着我打电话开心的样子,她也放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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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终于可以放心地告诉我学费的秘密了。我们并排坐在沙发上,她紧紧抓着我的手,讲述着那个有雨的夜晚。我猛地站起来,大声地回答她,我一定要把钱还给他们,等我毕业后,我一定会打工还给他们。她被我激动的反应吓到了,可你不是喜欢晨雨吗?你没有必要还给他们的。
      
    这次轮到我紧紧握着她的手,妈,我已经长大了,我们不用在寄人篱下了。如果一分感情是建立在金钱的基础上,那就不是纯洁美好的了。我想当初你选择没钱没势的爸爸,也是因为你爱他。她感动地看着我,把我搂在怀里,我知道了,你不愧是他的女儿。
      
    那一年,我爱上了一首歌,阳光总在风雨后。虽然打工,上学已经使我身心疲惫,但每次听到这首歌,都会在我的脑海中描绘出一幅充满阳光的画卷。画中有两个重要的人在等着我,一个是爱我的妈,一个是爱我的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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