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
下班的时候,邹义在公司的大门口把我拦住,说是今天晚上他想到我家喝酒。
我和他既是一个单位的同事,又是无话不说的莫逆之交。
以往,我们相互邀约在一起吃饭、喝酒是经常的事。只是我见他的脸色有些阴郁,像有啥子心事似的。
我们骑自行车回家的路上,他一声不吭,只管闷着头往前骑。
由于事先没做准备,我只好和他一块去菜市场买了些熟食和卤菜。
喝酒的时候,他仍然是一言不发。就连菜也很少吃,空着肚子有一杯莫一杯的喝。
我说:“哥子,酒慢慢的喝,先吃点菜。”
他不高兴的:“你是不是没酒了?”
“哪里话,哥子到我这来还能没酒。我是怕你这么喝会喝醉的。”
“喝醉了才好,醒着太难受。”
我试探的问:“哥子是不是有啥子不顺心的事?工作上的还是生活上的?”
他又端起杯子对我说:“喝,是朋友就喝干。”
我也端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一仰脖子喝了个底朝天。
不知不觉的我们就把一瓶“丰谷头曲”喝光了。我见他尚未尽兴,便又拿了一瓶给他倒上。
“你也倒上,倒满,都倒满。”看来,他还是清醒的。
这时,他拿出一包“红塔山”
白癜风有哪些症状烟给我发了一支,他自己也点燃了狠狠的抽了一口。似乎是要将埋藏在心里的话一吐为快。他两眼直望着我问:“老弟,你觉得我幸福吗?”
在我的印象里,他和他的老婆非常的恩爱、和睦。
我说:“你至少比我幸福。”
他端起杯子一口喝光,把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轻轻的摇了摇头,冷笑了一下说:“我们是十几年的好朋友、好兄弟。我实话告诉你,我并不幸福。你所看到的都是表面上的,都是我们装给别人看的假象。”
我不相信,认为他是喝多了。就对他说:“咋个会呢?你和嫂子……”
我话还没有说完,他便粗暴的打断了,气呼呼的说:“莫跟我提那臭婆娘。晓得嘛?他居然敢背着我偷野男人,给我戴绿帽子。”
我以为他真的是喝醉了。正待要说啥子,他接着又说了下去:“我晓得你不信,我也不信。可这是她亲口跟我说的。那天,她特意的买了些下酒的菜。我一边喝着酒一边在心里感激着她。我动情的握住她的手,想要对她说点啥子。没想到她却突然的跪在了我的 面前,声泪俱下的对我说:‘邹哥,我对不起你,我错了。你肯原谅我吗?’见她这付神情,我一下子懵了,不晓得究竟发生了啥子事。接下来,她便一五一十的向我讲述了她偷人的事实。并再三的对我表态,她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请求我无论如何要原谅她。这辈子她就是给我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老弟,你说我的命咋个这么苦,咋个会让我摊上这么个不要脸的女人。”
他的老婆姓江,叫红杏。
难道这枝红杏真的出墙了?
在不经意间晓得了朋友的隐私,我也懵了。然而,我却真的不晓得该如何的来安慰他。不仅如此,我还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现在可能是真的醉了,可当他醒来的时候,他一定会为他酒后所吐露的真言而悔恨终身。同时,也会为我晓得了他的“家丑”而无颜见我。倘若这样的话,今后我们恐怕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于是,我也端起杯子一口喝光。装着醉意朦胧的样子语无伦次的说:“你说的啥子,我没、没听清楚。来,我们接着、喝,不醉不归。”说完,我便一头倒在了桌子上。
后来,还是我老婆把他给送走的。
或许是他那天真的喝醉了,记不得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或许是他认为我真的喝醉了,不晓得他都说了些啥子。
所以,我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我们依旧是朋友。
大年初四的这天,他早早的就向我发出了邀请:晚上到他家喝酒。
我带着老婆和儿子一块高高兴兴的去了。
邹义一家人都在家。他和他老婆一如既往的和和气气的,并未见半点芥蒂的痕迹。
我们从七点过开始喝,一直喝到十点多。老婆和儿子说太晚了,便闹着要回家。我也觉得喝的差不多了,就欲起身。邹哥子拦住我说:“让她们先回去,我们再喝一会。”
老婆和儿子走了。我不好推辞,只好留了下来。
这时,他们十五岁的女儿已经上床睡觉了。
我和邹义继续喝着酒。他的老婆温柔的坐在跟前,不停的为我们参茶倒水的陪着。
我忽然的发现了她的眼神里有一丝明显的异样,也说不清楚是一种啥子东西,就感觉怪怪的。她一只手托着脸庞,似乎很是专注的在听我们聊天,眼睛却是不断的
中医白癜风知名医院在我和邹义的脸上游移。
我们又喝了几杯后,邹义站起来说要上厕所。可刚走了几步就身不由己的倒在了地板上。嫂子见状忙起身去扶,却咋个也扶不起来。我意识到他肯定是喝醉了,欲起身帮嫂子一把。无奈头重脚轻,站了几次都没成功。
看着邹义睡在冰凉的地上,看着嫂子一脸的失望。我拼尽了劲的支撑着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走过去。我和嫂子一起用力好不容易总算把他给架到了床上,又帮他脱了衣服和鞋,安顿他睡下。不一会,他就打起胡噜的睡着了。
我对嫂子说:“我回去了。”我试着朝门口走,却觉得天旋地转的。
嫂子赶紧扶住我说:“莫走了。你和邹义睡床上,我睡沙发。”
我摇着头说:“不,还是我睡沙发。”说着,我便在她的扶助下一步步挪到了另一间屋子。
我坐在了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我想让自己清醒一下。
嫂子不知啥子时候端着一杯茶水走了进来,她放下茶盅,就挨着我也坐了下来。
我想我还是比较清醒的,就对她说:“嫂子,时间不早了,你也去睡吧。我这支烟抽完就睡。”
嫂子没动,也没搭话,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我有些尴尬的低下了头,抽我的烟。
突然,嫂子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她一下子扑到了我的身上,嘴里不住的喊着:“邓哥,邓哥。”
我试图把她推开,可推不动。我叫着:“嫂子,莫这么起。”
她的脸已经和我的脸挨在一起了,她喘着急促的气息望着我说:“邓哥,我爱你!晓得吗?我爱你十几年了,却一直没得机会,也不敢对你说。”她的嘴正一点点慢慢的接近我的嘴。
我尽力的躲避着。大脑一片空白,心“砰砰”的乱跳着。
我惊诧了!因为,我确实不晓得她暗恋我,已经十几年了。
我闭上了眼睛,却分明的感觉到她的热唇堵住了我的嘴。一滴温热的泪水落在了我的脸上。
然而,我只能尽力的躲避。
她无限深情的盯住我的眼睛,说:“邓哥,我太苦了。”
“嫂子,莫这么起。”
“莫要叫我嫂子,叫红杏。”
我摇了摇头。
“邓哥,你晓得啵,我这些年是咋个过来的。我也是女人啊,可他……”
邹义在单位上是搞业务的,一年总有小半年出差在外。顾不上妻女、顾不上家。可这并不是他的错呀。嫂子说这话是啥子意思?难道邹哥子有别的女人了?不,绝不会的。他 的人格、品德,我是了解的。而且,他还是一个责任心很强的男人。是不会干那些偷鸡摸狗、沾花惹草的勾当的。
那么,是邹哥子的自身出问题了。
我说我想睡了。
嫂子这才狠狠的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口,起身给我拿来了一个枕头和一床铺盖。
我躺在沙发上,却咋个都睡不着。一是睡的不舒服,二是被这似乎是突如其来的艳遇弄得没了睡意。
我极力在脑海里搜寻着一些往事……
有一年,也是春节。朋友请吃饭,我们一家和邹义一家都去了。
吃过午饭后,大家没事就打麻将的打麻将,下棋的下棋。
我平时就喜欢下个象棋,便和另外几个朋友在下棋。邹哥子则凑了一桌打麻将。
不晓得啥子时候,嫂子蹲在了棋摊边。一开始,我还没在意,只专心下我的棋。可渐渐的我的心就有些乱了,我总觉得有一双眼睛一直都在偷觑着我。
是嫂子的眼睛。她双手托着脸,小鸟依人的蹲在那里。
我就不明白了,她一个妇道人家能看得懂象棋吗?何况她压根就没看棋盘。
还有一件让我纠结的事,她从来都叫我邓哥。她是比我小,可邹义比我大,我管邹义叫哥,管她叫嫂子。有几次,就连邹义都不解的问过她:
医院可以治疗白癜风“你咋个叫他邓哥?”她回答的很干脆:“你管不着,我就喜欢这么叫。”
我听着挺别扭的,只是时间久了,习惯了。
哦,还有。她还曾经当着邹哥子的面对我说过,要我每个星期都去他们家耍。
我没有暗恋过别的女人,便不晓得暗恋的滋味。我也不晓得这世上还有别的女人在暗恋我。她不说,我至今都还蒙在鼓里。她曾经给了我那么多的暗示,我却是一点也没看出来。我真笨,枉屈了嫂子的一片心意。可即便是我领悟了,又能如何呢?
不要想了,睡吧。
春节很快的过去了。邹义又出差去了上海。
嫂子给我打了电话,问我有没得空,她请我喝茶。
我几乎连想都没想便拒绝了。我告诉她我正在上班,走不脱。
可接下来,嫂子似乎并不甘心。每天都要给我打好几个电话,不是这理由就是那理由的。
真烦!我是接不是,不接也不是。
这天,我们科室在开会。我的手机响了。弄得我很是尴尬。
我只好走出办公室,在走廊上摸出手机一看,是她打的。
我问她有啥子事。她像是非常着急的对我说,她家的水龙头坏了,漏了满屋子的水。想请我过去帮她一下。
我信以为真了。
会一开完,我立即请了个假,骑着自行车就去了她家。
我走上八楼,停在她家的门口。我轻轻的敲着门。
她很快的就打开了门,满脸露着笑的只望着我。
我从她的身边挤进去,她把门关上了。
我问她哪里漏水。她俏皮的对我说是她忘了关水龙头了。
她把我让进了屋,请我在沙发上坐。
她拿出了一包“红塔山”,从里面抽出一支微笑的递给我,并用打火机亲自给我点火。
我抽了一口烟,说:“嫂子,要是没啥子事,我就走了。我还在上班。”
她显得有些委屈的说:“邓哥,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
“我可不敢。你是我嫂子啊。”
“哪个是你嫂子。我比你小,你应该叫我妹妹才对头。”
我不明白她费这么大的心事把我叫来,究竟是为了啥子。
她又挨着我坐下来,这让我很是别扭。
她给我削了一个苹果,看着我吃。
烟抽完了,苹果也吃完了。
我说我得走了。
她温柔的挽留道:“再坐一会,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忐忑了。不晓得她要说啥子。
她说:“邓哥,我就那么没得吸引力吗?是我长的太难看,还是你对女人不感兴趣?”
对女人不感兴趣的只有两种男人,一种是生理上有毛病的;另一种便是心理变态的。
而我则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咋个会不喜欢女人呢?可我同时又是一个有老婆、有家的男人。总不能见女人就去感兴趣,更不可能对她感兴趣。
我不能不承认,她是一个颇有性感的女人。身材高条均称,脸庞也俊俏;尤其是那双能钩人魂魄的眼睛,直溜溜望着你的时候,你就会忍不住的怦然心动。虽然说已经是迫近四十的女人了,却依然风韵犹存。
但,我却绝不能动心。因为我有老婆,还因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的老婆。
古人说的好,朋友妻,不可欺。
于是,我便语无伦次了。我说:“嫂子,其实,邹哥是个难得的好男人;其实,我是不值得你这样的。其实,我哪点都比不上邹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