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爱情怎能承受之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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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孤独饮酒
时间:
2017-8-10 01:25
标题:
爱情怎能承受之轻
爱情怎能承受之轻
《1》
她总会看见他,在每天的夜里,看见他穿着旧的,磨的起了毛的牛仔裤,赤裸着上半身,潮湿着头发走来走去的,赤着脚,把寂寞的足音留在了干涸的木制地板上。一如初见他的样子。
仍是那样棱角分明的脸,用忧郁的眼睛望着她。嘴唇薄而敏感,湿漉的头发贴住洁白的额头。不断的,一遍遍的,用冰凉的手指,抚摩她面庞上脆弱的曲线。
她望着他的眼睛,依旧不羁落寞,清冷而绝望。
然后,他转身,消失在露风的窗边。
她伸出手,想挽留他,可手指痉挛在凉的空气里,她的眼泪热热的,徘徊在眼底。她开始觉得窒息,在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来。
其实,她知道,他是一株绮丽芳香的植物,气息甜美而馥郁,却隐藏着浓烈而激荡的汁,灼热无比。
他的感情,一直壮烈,只是压抑在他表情的漠然之下,如岩浆一样暗涌着,外表不动声色,内心却奔腾反复着。 她知道,这感情最终一定会焚毁掉他们两个人,她一直都知道的。 只是她别无选择。
其实,一个人最大的悲哀,就是他已经没有选择。
在少年时,她是那样坚韧的女子,外表柔弱苍白,如水仙细致,可她的眼睛,始终明亮而灼热。 在上学时,她的个性倔强而强烈,常常会和老师发生争执。每次,她都固执的咬住自己的下嘴唇,用眼睛狠狠的盯住那个大声责骂她的女子。她的牙齿雪白细密,她的眼神尖锐锋利,就像是饥饿的兽。 后来,她成长为那样一个阴暗潮湿的女子,脸色苍白,神情柔弱。每天穿梭在冷气充沛的写字间里,对着辐射强烈的电脑打字,对每一个人露出职业的笑脸。有时,她会倒许多次公车,穿越大半个城市,去城郊的一片桃花林。她喜欢那里的温情。那种粉红的颜色,那种甜腻的气味,使她可以放松,卸掉许多压力。有时,她会带着手制的饭盒,然后在那里,桃花会一瓣瓣的落在她的海苔寿司上。她吃掉寿司,和落在上面的桃花,她想,也许她吃多了桃花,她的嘴唇会变为那样暧昧的粉红。 她的嘴唇总是苍白的,毫无血色的,像那些白色的桃花,还像那些寿司一样冰冷。
她喜欢过人,爱那人是那么深,可那人,却如桃花一样,纷飞无痕。
她想,那个人,让她的感情残废了,也许,她一生都不会在喜欢上谁了。
他,生活在这个城市的阴暗角落里,神情冷漠。
他没有固定的职业,也没有安稳的生活,他只是浪迹着,别人说他是混混。也许吧,他每天做的最多的,也只是混着日子,然后看时间飞走,颓然苍老。他的生活,是由喝酒,挑衅滋事,女人,兄弟义气堆叠起来的。可他喜欢城外的那片桃花,让他想起自己的家乡。他家门前,也有这样一株桃花,每年四月,他母亲会给他做有着桃花香气的饼,饼是热的,糯软的,中间有香甜的糖蜜,外面洒着细碎的桃花。他离开家乡时,是个洁白柔软的少年,可许多年的江湖漂泊,让他迅速坚硬了。
他的后背上有许多伤痕,那是他从前的动荡留下来了。他每次抚摩它们,爱恋的,病态的,轻柔的,然后,他回忆起从前的时光,那个少年扒火车,乞讨,盗窃,打架抢劫,一步步,他看着自己在陌生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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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行渐远可无能为力。然后,他成长为这样桀骜不驯的男人。他有过两个未成形的孩子,打掉了。他有许多的女人,连他自己有时都会遗忘。那个从前纯真的少年,沉睡起来。然后有天,他在桃花下看见了她,她涂着灰黑的眼线,在眼角晕开来,看起来有种神秘的感觉。
然后她抬起眼睛看他,眼光明亮而放肆,游移在他的脸上。她说,我从前见过你。
他看着她,看着她苍白的嘴唇。
他说,我不记得了,但我可以请你喝一杯酒。
她跟着他,穿过许多的阴暗潮湿的街巷。然后,停在一栋木头房子前。
他说,“这是NOT HAVE SEA”。
没有海,大海消失了,死亡被延续。她觉得自己是鱼,冻结在冷冻室里。
他说,你喜欢听谁的歌。
FAYEWONG,她回答,说的是王菲的英文名。
他说,你想听什么?
彼岸花。
光线很压抑,蓝色的灯照着她。
她点“ROSEMARY”,那种红的宛如火焰的烈酒,却有着香水的气味。然后,她一饮而尽。
她说,我喜欢它们流过我咽喉的声音,是那样寂寞。
他看着她说,你醉了。
她依在他身上,痴痴的笑着,然后,她坐在他腿上来,盯住他桀骜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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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他说。
她把脸埋在他的脖子上,低声的问他,陈,陈,你告诉我,爱一个人究竟有多痛。到底能有多疼。
他不说话,抱住她颤抖的身体,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蔓延在他的肩上。
她抬起头,看着他,她的眼神清冷深冽,有通透的液体一点点的涌出来。
告诉我,爱一个人,到底应该有多疼。
那天晚上,他领着这个眼角涂着黑色眼线的女孩去他住的阁楼。
《2》
黑暗中,她冷冷的看着他,表情脆弱而天真。
然后她说,你想和我****吗?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的疼痛,看着她在他身上,长发飞舞,黑色的眼影晕进似水的夜里。这个心里晦涩阴暗的女子,不肯看他的脸。
夜很热,也许是刚才的酒精。他觉得身体和身体的接触潮湿而灼热。
他深重的进入着,然后听到她的叹息,小小的,哽在咽喉上,泡沫一样,转瞬既逝。
有一点点的水滴,湿润着他的眼睛。
他伏在她的耳朵上,轻声的说着,对不起,可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疼痛。
天亮的时候,她消失无痕,只留他自己一个人,睡在还有着两个人的温度的床上。
他还记得那个女孩,他只希望她冷漠的眼睛里会有感情出现,哪怕是疼痛。
他不爱她,可他记得这个表情漠然的女孩,在身体里,藏着怎样火热的灵魂。在夜里的激情,悄然消退时,他发现心里的空洞。她的身体,是一株芳香洁白的花朵,在夜里盛开,美丽非凡,却在黎明来临前枯萎了,最后死亡掉。他突然有种预感,这个女子,或许某天会死掉,不再出现。他会怎样。
想着她长发飞舞的样子,想着她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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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蕾丝内衣坐在窗台上,想着她用白色的嘴唇漫不经心的叼着香烟的表情。
他泪落如雨。
她想起他熟睡时的表情,孩子一样的纯真。
男人,只有在睡觉和****的时候,才会没有了锋利的感觉,才会回到最真的他自己。
而他,最真的地方已经被她看到了。看清了。
那个男人对她说,我只是不想让自己一个人疼痛,她看着他湿润的眼睛。她明白了一个属于强者的脆弱。
韧草如丝。
灰蓝天空里,阳光穿射过灰蒙的公车玻璃。
她想起了另一个男人。
爱一个人,到底要多疼。
她突然明琢怂裁椿崴挡幌胍桓鋈巳ヌ弁础?#32;
他爱她吗?只是一面,只是几个小时,只是一次肉体的接触,只是一次灵魂的碰撞。
那她呢?她还能爱吗?
她笑容苍白,面色憔悴。
有些爱情,我们无能为力。
《3》
好像某些事情,某些人,一定会消失一样。当他们从我们的记忆里淡开时,他们留下的影子是黄色的,被时间冲洗过的颜色。
她想,或许某天里,我会爱上一个平凡的男人,或者是那个叫陈的,给他养几个孩子,然后每天晚上用黄瓜和鸡蛋给他做汤喝。
这是幸福,可距离她遥远无边。
她倒了三次车去公司上班,迟到十五分钟。
她喝了十七杯咖啡,然后写了几千个字。然后再一个个的把它们都删掉。
她中午吃了两个三文治和一只苹果。
她常常会感觉到饥饿,然后会吃许多的东西,食物,有的清淡有的油腻,有的精美有的粗糙,可都是温暖的,有温度的,让她感觉安全。
没了感情,还会有食物。
没了食物,还有什么。
她想起她深爱过的那个男人,那个笑容明朗,气味纯净的男人,穿着蓝色的格子衬衫,下巴上有剃须水的清香。
她是那样的爱他,可他不接受这样的女子,容貌模糊,感情暧昧,她把自己的喜怒隐藏在平淡的面具下面。
他说,我们分手吧,因为我感觉到自己不能爱你。
或者你,根本不会在我身边停留。我没有安全感。
她看着他,笑容凄凉。
然后三个月后,他跟一个同事女孩结婚。
婚礼那天,她站在门外,看着他穿着黑色的西装,抱着那个有着长头发和柔顺眉眼的女孩。她感觉麻痹。
她用力吸吮嘴里溃疡的伤口,然后感觉到有咸腥的血的气息,一点点的渗透出来。她的身体痉挛着。
她只想让自己感觉疼痛,她只想让自己记住疼痛,记住这爱情给人的疼痛。
然后,她想,她要把这个说过爱自己一生的男人忘记。
她站在桃花树下看着神采飞扬的他,因为新婚,因为新生而开朗。
她听到自己身体里血液流淌的声音,它们在那样狭小的空间里拥挤着,奔腾着。
原来,有些诺言,比花更容易枯萎褪色。
原来,当诺言枯萎时,沧海就成了桑田。
她盯住电脑的荧屏,有时,她会憎恨这台辐射强烈的机器,它们冰冷而陌生。可它把许多同样寂寞的人连接起来。
她喜欢在聊天室里,化名成媚惑妖艳的女人,有时甚至是一个欲望强烈的男人。
她可以在同一时间里展开数场键盘恋爱,感情纯粹而没有负担,让她能呼吸自由。
《4》
一天,一个北京男人问她,你为什么叫做十一月。
她回答,因为我是十一月出生的。
其实答案就是这么简单,只是有些人宁愿把它复杂化,把简单上冠以许多的名堂。
她对这个北京男人说,我想去旅行,所以可能会去北京,但那里的风沙太大,所以,我需要考虑。或许有一天我可以去日本,因为我喜欢那里的碧蓝深海,喜欢那里的恭谦人群。但我现在最需要考虑的,是让自己生存……
是的,她离开自己的家,独自生存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最想要的,只是生存。
可有时,疼痛会让她产生死亡的幻觉。
她想,也许生命,只是要我们观望,不能触摸,一如灵魂一样脆弱虚无。
她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只因为那个男人站在桃花下,眼神里的明朗让她感觉熟悉。
然后,她离开,这个男人和她只有一次陌生的交汇。他们遇见的时间不对。
早些,或再晚些,让她能痊愈的多一点。
那个女人完全从他生命中消失,一如她突然出现一样。他记得她坐在桃花下,表情脆弱,他一触碰,她立刻换成了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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