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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梦里依稀灯火寒 [打印本页]

作者: 北城稚柚。 时间: 2017-7-10 05:19 标题: 梦里依稀灯火寒

谢谢你给我最美的梦，什么时候你迷路了，就抬头望望天，我一直在这里。　　------题记
1.梦里翩翩少年来　　那是二零零三的新年。　　北方正是一片银装素裹的冰雪世界，而这座南方的海边小镇却是温暖如春，气候宜人。　　小姨嫁到这里已经很多年了，十六岁的我却是第一次踏上这美丽的小镇。　　暮色四合，夕阳西下。海水满盈盈的，在余晖的照耀下，像顽皮的孩子跳跃不定。数叶白帆，在水天一色金光闪闪的海面上，就像几片雪白的羽毛，轻悠悠地漂动着，漂动着。　　海水中的波浪一个连着一个向岸边涌来，有的升上来，有的撞到海边的礁石上溅起好几米高的浪花。　　我索性躺在了沙滩上，感受着惬意的微风，转过头就是开阔无边的大海，雄浑而苍茫，把城市的狭窄、拥挤、嘈杂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忽然，身上投下一个阴影，把我的光线全部都遮住了。我生气的坐了起来，发现自己旁边是一个背对着我的男孩儿，他正站在那里，眺望远方蔚蓝色的海洋。　　喂！我生气的大喊了一声：你把我的光线都遮住啦！　　听到我的叫喊声之后，他回过头来，冲我笑了一笑，露出无比洁白的牙齿。他穿着一件款式最简单不过的白色衬衣，而笑容却是那么干净、好看。皮肤并没有像大多数海边生活的人一样被晒的棕黑，而是十分的白净。高挺的鼻梁，眼睛和阳光一样明亮。　　刚才的怒气没来由的就烟消云散了。他走了几步在我旁边坐下，转过脸来问我：你是外地人吧？　　是啊。我点点头。我来自此时还是大雪纷飞的北城。　　后来，我们一起躺下，从海边的树上摘下两片宽大的叶子盖在脸上，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我得知了他自小父母就离婚了，他爸爸去了外面的大城市闯荡，而他选择随着妈妈生活在这座海边小镇上。　　或许是海风吹散了人与人之间的屏障，我从记事起从来没有这样的谈话，简洁，干脆，却带着直抵人心的力道。　　不知过了多久，小姨来唤我回家，我这才猛然发觉，天边星星都已经在眨眼了。　　我起身有些许不舍的向他挥手道别。刚走出没几步，忽然想起什么，我转身叫住他，喂，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陈阳。他说道。　　陈阳，早晨的朝阳，我记住了。我叫悠悠，悠闲的悠。　　悠悠，好名字。他笑的像个不谙世故的孩子。望着他的笑容，时间好似定格了。忽然一阵凉风袭来，我听见耳畔传来一阵音乐声。很多年后，我才知道，那是海风吹过的声音。　　2.最美的长情是陪伴　　这天，晨光熹微，我刚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就听得窗外传来一阵阵悠扬的笛声。我推开窗户寻声望去，一个白衣少年正坐在树下的石头[url=http://yyk.39.net/bj/zhuan北京白癜风医院ke/89ac7.html]北京白癜风医院[/url]上吹着短笛。清晨柔和的阳光斜照在他的侧脸上，愈发显得俊朗。曲声婉转悠扬，几只鸟儿似乎也沉醉于这悦耳的音乐中，啁啾盘旋在他周围，久久不肯离去。远处缭绕的炊烟从烟囱里袅袅飘散，偶尔一阵风起，几片绿叶缓缓散落。这般的画意诗情，不觉得让我看呆了。琴瑟在御，岁月静好也不过如此吧。　　一曲罢，少年起身，我这才看清，原来是陈阳。我挥手大声唤他，急匆匆的跑了出去，跑到他身旁怎么是你！好巧啊　　他也很惊喜的说道：我家就在隔壁的巷子，我经常在这里练习吹笛子。你家在这里啊，真巧。　　是啊是啊，我激动的有些词不达意咱们还真是有缘啊。　　陈阳忽然咯咯的笑了起来：你是才睡醒吧？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蓬乱的头发和惺忪的睡眼，不由得红了脸，不好意思的转身逃走了。　　也许是看见我可笑的窘状，身后传来陈阳一阵爽朗的笑声。　　自此以后，我经常去找他玩，年龄相仿的缘故，我们总有很多的共同话题。　　他爬到树上去摘果子，我端着篮子在下面，摘了满满一兜，他一面喊我一面向下扔，有些果子正好砸到我头上。　　我原本有些恼怒，但抬头看见他倚着树干，抿着唇满脸的笑意，心蓦然的塌陷了下去，怒气全无，也随着他一起咯咯的笑起来。　　有时候，我会坐在他身边，静静的看着他画画。　　画中渺渺绿水和蔼蔼流岚，清风小桨，芦花岗的玉兰开的正好。　　我的目光由画转向了他的精致脸颊，他正全神贯注的上着颜色，眉宇间专注认真的神情分外的打动人心。　　画毕，他提笔落了款，字迹飞扬，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这幅画喜欢吗？他转头微笑着问我。　　当然，太漂亮了，喜欢的不得了。　　那就把它送给你吧。　　真的？我高兴的差点跳起来，那我应该怎么感谢你呢？　　你太客气了听说我要感谢，他有些不好意思，腼腆的笑了笑。　　不行不行，一定要感谢。我坏笑着说道就奖励你教我吹笛子吧　　啊他一愣，眼睛睁的老大，一时语塞。而我早在一旁哈哈大笑的喘不过气来了。　　这天午后，我们约着去海边玩，他还没到，我一个人在海边踱步，海水凉凉的不时轻轻冲打到我身上，格外惬意。我不由的迎着海走去，想更好的感受这份惬意。忽然脚下打滑，又正好过来一阵大浪，我一下子被卷进了海水中，我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吓的六神无主，我不会游泳，只能本能的大喊救命。　　海水并不深，可是我由于过度惊吓，身子直向下沉。忽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用劲的把我外拽，随后，一个温暖的身体紧紧的把我抱住，带着我回到了岸边。　　我呛了好几口水，咳咳的咳嗽着，眼睛里挂着过度惊吓的泪花。陈阳一边帮我拍着后背，一边取出纸巾给我擦眼泪。　　看见我的神情，他忍俊不禁道：刚才那水不深，你要是放松点是能自己浮起来的。　　我一抹眼泪朝他大吼：笑什么笑，你不知道人家是北方来的，不谙水性啊！刚才人家都快吓死了，你还好意思笑！　　他忽然变的严肃起来，一把把我紧紧的揽在怀里：悠悠不怕，无论你遇到什么，我都会保护你的。　　我哭的梨花带雨，眼泪吧嗒吧嗒的落在他的肩上。　　多少年后，我经常会想起惊涛骇浪中那握住我的手。那一刻他所给予的温暖，穿透了一切人世无常与往昔生死。　　几天后的晚上，朗月当空，我刚吃罢晚饭，帮小姨收拾碗筷，听到外面陈阳唤我的声音。我跑出去一看，他手里拿着短笛兴冲冲的说：今晚的月色特别美，走，悠悠，我教你吹笛子去。　　夜凉如水。幽静的海，清风相伴，明月在天。　　他为我吹了悠扬的一曲。　　这首曲子叫《长相思》，简单易学又很好听，我教你这一首好不好？他轻声的问道。　　长相思？谁要学什么长相思啊！我要你教我吹班得瑞的那首钢琴名曲《执子之手》！　　啊他面露难色这个.这个..我不会啊！　　哈哈哈看着他可爱的表情，我不禁大笑：什么都不会还教我啊.　　最后，这个夜晚，就变成了他为我独奏。我微笑着听着他一首一首的吹给我。　　陈阳啊陈阳，你真的就像是早晨的朝阳，措不及防的照进我心里，温暖了岁月。　　不知何时，几只萤火虫一直萦绕在我们身边，好似星星之火，分外美丽。　　记得有一句诗这样写道：爱人你给我捉一百只萤火虫，我就涂上正红色口红嫁给你。　　我笑盈盈的说：陈阳，你捉一百只萤火虫给我好不好？　　也不知陈阳听见了没有，他只是抿着嘴腼腆的笑着。　　3.最怕流年空蹉跎　　我一直觉得，日子就会这么岁月静好、安宁的度过去了。我甚至打算好留在这里继续上学，这样就可以天天看见陈阳那仿佛四月天里的阳光般温暖的笑容。　　可是这些天有些不太寻常，他总会不经意间若有所思的凝望着远方，笑容渐渐黯淡。我猜出他一定是有心事了，我缠着他非要问个所以然。起初他不肯说，经不住我再三的软硬兼施，终于告诉我了。　　原来，他爸爸回来了。他爸爸现在是大城市里有名的医生，这次回来希望把他也接到大城市去，接受最好的教育，然后考医学院，以后也成为一名出色的医生，治病救人。　　这是好事啊，你犹豫什么？我揶揄道：莫非，莫非是舍不得妈妈？　　他低头不语。　　我继续说道：等你以后成为一名出色的医生以后，一样可以回来看望你妈妈呀。或者，或者你还可以把你妈妈也接到大城市去和你一起生活　　悠悠！他打断了我。你不是说，打算留在这里念书的吗？那我离开了，我们不是又相距千里了　　听了他的话，我的心忽然一沉。我欲言又止，一时语塞，心里竟是百感交集。　　我们都没有再说话，茫然的望着远方，各自想着心事。远方夕阳的余晖染红了海水，波光粼粼的水面闪着耀眼的金光。太阳一点点的隐退，消失在天水相接的地平线的尽头。海滩上一只海鸥随着太阳的隐没，扑棱棱的扇着翅膀飞走了。　　他忽然转过头来对我说：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我跟在他身后，我们第一次这样沉默不语的走回了家。　　一连几天陈阳都没有来找我，我也没有去找他，虽然很想念他，但是又不知道面对了该说些什么。　　一天午后，我正无聊的坐在窗前发呆，忽然传来小姨的叫声：悠悠，快出来，外面有人找你。　　是陈阳来了？我迅速起身向门口奔去。　　门口站着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人，手上提了一大袋水果和一些礼盒。向脸上望去虽然有了细细的皱纹，但还是掩盖不住面目明朗。白净斯文，高挺的鼻梁竟和陈阳有几分神似。　　我立刻猜到了。　　只见中年人看见了我，笑眯眯的对我说：你好，你是悠悠小姑娘吧。他语气温和，让人觉得格外亲切。　　我是陈阳的爸爸，你叫我陈叔叔就好了，我听说你是陈阳最好的朋友，所以今日专程来看看你。　　哦我支支吾吾的说：那、那叔叔进屋坐吧。　　进屋坐定，陈叔叔依旧笑容满面的说道：可能陈阳也和你提过我此次回来的目的吧，叔叔也是希望陈阳以后能有出息，能学一技之长。如果一直在这个小镇上，那他恐怕也只能平平凡凡，庸庸碌碌的一生了。　　我不语，他继续说道：悠悠啊，我听说你来自北城，是个大城市，你一定是个有见识的姑娘，也一定会支持陈阳多学点本事，和你一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陈叔叔欠陈阳的太多了，我想尽我所能做些弥补。　　叔叔，您说的这些我都能理解，可是这些话您应该和陈阳去说啊！　　哎，叔叔这些天嘴都快磨破了，他妈妈也同意了，可是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了，就是不同意，问他原因，他也不说，反正就是一句话，不同意！哪也不去。把叔叔和你阿姨愁的啊..悠悠啊，你是他好朋友，你帮叔叔劝劝他，或许他会听你的　　望着陈叔叔脸上细细的皱纹，恳切的表情，我心里不由得动摇了。哪个家长不希望给自己孩子最好的，何况陈阳天资聪慧，又有上进心，踏实好学，本就应该是有一番作为的。　　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一股决心，我说道：陈叔叔，您说的有道理，陈阳应该和您出去学本事，您放心好了，我去劝劝他，保证让他听您的。　　陈叔叔高兴极了，他拍拍我的头：真是个懂事的好姑娘，叔叔谢谢你啦。　　陈叔叔愉悦的离去了，我却望着他的背影久久失了神。　　第二天吃罢早饭，我带了个黑色的鹰形状的大风筝便来陈阳家找他。　　他看见我很开心。　　我假装生气的对他说：你这个家伙，这些天都不来找我，还有没有良心啊。走，今天陪我放风筝去。　　我们一同来到了海边，他帮我举着风筝，高高的往天空中一抛，我拽着线使劲的向前跑去。借着呼呼的海风，老鹰一下子就飞上了天。　　我高兴的大叫道：怎么样，陈阳，你看我水平不错吧，一下子就放上去了。　　那是风大好不好？陈阳笑道。　　什么风大啊，明明是我技术好，你还不承认。你说到底是不是啊？　　是是是，是你技术好，你说什么都是。他宠溺的笑着看着我。　　好久都没有看到他这么纯真开心的笑了，笑的没有一点杂质。连我也被感染了。陈阳就是有这样的力量，他的快乐，他的干净纯粹能轻而易举的感染周围的人。　　我多么想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天地万物就只有我们的笑。　　但是，我不能。　　我忽然松了手上的风筝线，老鹰独自向着蔚蓝的天空远远飞去了。　　见此状，陈阳着急了，他忙跑到我身边：刚还说你技术好呢，怎么连个风筝线都拽不住呀。　　它是鹰啊，拽着它它怎么展翅高飞啊！我镇定的说道。　　陈阳收了笑容，淡淡的看着我说道：悠悠，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你真聪明。我笑道陈阳，陈叔叔来找我了，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你年纪这么轻，应该去学点本事，应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总有一天你也会像那只鹰风筝幼儿的皮肤上有白点是怎么回事一样展翅高飞的　　我爸爸给你带了什么好处，这么快就把你收买了。他似笑非笑道。　　没有啦。我冲他眨眨眼睛。你爸爸妈妈也是为你好嘛，再说了你去当医生多好啊，可以救死扶伤。哦对了，你看我每年春天在花花草草跟前皮肤都会过敏起小红点点，好痒的，你当了医生帮我研制一个神奇的膏治一治好不好啊　　我可没那个本事，我只想过安安静静，平平凡凡的生活。　　你这么年轻，要有理想，有人生目标啊　　悠悠！他打断了我：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我愣住了，眼泪忽就涌上了眼眶。也许他再多说一句，我就动摇立场，紧紧把他搂住再也不分开。　　但是他低下了头，没有再说话。我又恢复了理智。　　以他的资质，他足够做一个耀眼的王子，而不是一个小镇上庸庸碌碌的普通人。这一点，我很明白。　　我忽然笑了：陈阳，你恐怕是误会了吧，你长我三岁，我一直当你是一个会照顾人的小哥哥，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陈阳愣住了，他似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可是你说要留在这里上学的。　　有些事情不得当真，有些话，不过是随口一说。我耸耸肩说道。　　他似乎有些头晕，悄悄稳住自己，艰难的发出干哑着嗓子的声音继续问道：那你不是想学《执子之手》吗，还有一百只萤火虫呢？　　曲子和谁都能学，萤火虫又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　　他用从来没有过的陌生的眼神看着我，一字一顿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从未想过留在这里，因为我在我的城市早有喜欢的人，他长的好，成绩好，以后一定是个很有本事的人，这样的人，才是我喜欢的。　　他叹了一口气，神情落寞。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说出这样一番话的，我忽然间迅速转身，往家跑去，飞快的跑去。豆大的泪珠从脸上滑落，掉到冰凉的地上。今天的海风怎么这么冷啊，冷的我瑟瑟发抖，什么感觉也没有，只是一个劲的掉眼泪。　　夜里，我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窗外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我细细一听，是那首《执子之手》。　　我哭着起身，关上了所有的窗子。　　我该是有多强大，才能做出这样狠心拒绝你的举动。请你原谅我所做的一切，如果伤害到你，那么，上天，就请让我来承担所有的罪责吧。　　这些日子我对陈阳一直避而不见，偶然街上相遇，也是躲着他，他似乎有话想和我说，我却一直不给他机会。　　这天晚上，天刚刚黑透，我看见窗台上有隐隐的光亮，走进一看，一个很大的玻璃瓶里，一百只萤火虫，漆黑的夜里发出莹绿色的光，像一颗萤火星球。借着萤火虫的光，看到旁边还放有一束粉红色的樱花草，开的格外烂漫，如云似霞。　　这次我笑了，笑的无奈，笑的心痛。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陈阳轻轻捧起我的脸颊，对我说：悠悠，你要等我，等我学成，我就来娶你，我们在海滩办一个很盛大的婚礼。然后再也不分开。　　第二天，我便收拾了行囊，告别了小姨一家。虽然小姨再三挽留，我还是毅然决然的决定离开。　　这里给我留下了太多的记忆，足够我用一生慢慢的回味了。　　坐上了开往机场的大巴，我推开窗子，再看一眼这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在这里所经历的所有，好似就在昨天，却又恍如隔世。　　车刚启动，就听见远处传来叫我声音：悠悠，悠悠等等..我向外望去，陈阳正远远的跑过来。　　陈阳，快回去吧，我要回家了，你好好的和你爸爸学本事去。我们有缘再见了。　　他还在追着汽车跑着哽咽的喊着：悠悠，悠悠你别走。。。。。　　我的心蓦然间软了，心如刀绞。我关上了车窗，眼泪汹涌而下。　　初见时那个阳光下纯纯的笑容，晨曦里树荫下吹笛的少年，爬上树枝为我摘果子，在大浪中伸出援助的手一幕幕如错乱的梵婀玲交织在我脑海里，头痛欲裂，喘不过气来。耳边却传来他暖暖的声音：悠悠，我教你吹长相思吧何时起我已经这样深深的，深深的爱上了这个明媚的少年，我这一生所有的好与不好，快乐和哀愁，都已和他息息相关。　　我只怕，只怕流年空蹉跎，相爱总相离。　　4．地角天涯未是长　　方方正正的写字楼，窗外一缕阳光正好撒到办公桌上那束樱花草上。小小的柔软花朵，在阳光下显得越发娇艳。　　我望向窗外，看着湛蓝的天空，莫名有些惆怅。　　一晃十年过去了，我和陈阳就这样断了联系。小姨告诉我，我离开的那年陈阳也和他爸爸离开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也许，我们终究该走向各自的轨道，再无交集。　　悠悠，想什么呢？　　一声呼唤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抬头一看，是我的同事兼好朋友晓晓。　　晓晓笑眯眯的对我说：悠悠，我听朋友说，咱们市最著名的那家中心医院新来了一位医生医术特别好，最特别的是他有个独家的秘方，治各种花粉过敏特别有效，你不是到春天容易花粉过敏吗，你有空了也去试试。　　真的吗？我根本没仔细听她说话，随口答了一句。　　当然是真的，你看我朋友还给我了张名片。说着她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这个医生叫陈阳　　她话音未落，我一把抢过名片，吓了晓晓一大跳。　　真的有这么巧合吗？　　我抓起椅子背上的外套，夺门而出。边跑边说道：晓晓，我有急事，你帮我请假啊　　我气喘吁吁的跑到了中心医院，挂了陈医生的号，推开诊室的门，只有陈医生一人，在低头写着什么。见有人来了，他站了起身。　　俊朗的面容，长身玉立，虽然穿着白大褂，依然阻挡不了他清越的风姿。眼神中透出的干净、明亮依旧未变。　　这不就是我心心念念了十年的陈阳吗。　　忽然，眼泪就涌上了眼眶。我带着哭腔道：陈阳，是我啊，我是悠悠。　　他显然也被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切惊住了，眼睛闪烁着光亮。可是片刻，又恢复了镇定。　　他笑着伸出手说道：悠悠小姐，好久不见。　　我一愣，被他的客气惊到了，只能下意识的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接下来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只隐约记得他问了我病情，给我开了药，送我出来。我耗费了十年的等待，而现实只是给予我一个重重的耳光。　　我并不是一个知难而退的人。第二天，我就定了一大束各色的樱花草寄到他办公室，上面还附了一个小便签：如果十年前是我负了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我怕错过，是一生的遗憾。下面留了我的电话。　　晚上我收到一条短信，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谢谢，花很美。　　我仍不死心，每天下班都会在他的医院门口等他。他只是任由我跟着，并不和我过多交谈。我终于忍不住了拦住他问道：陈医生，你医术高明，我想问你如何能医治一颗受伤的心？　　他一愣，继而淡淡的说：事无恒久，人也一样。　　我被他激怒了，掉头就走。　　睡了一夜后，我又不生气了，依旧每天等他下班，邮寄各种各样的好吃的给他。基本上都被他退了回来。　　晓晓好心的对我说：悠悠，我看这个陈医生好像对你没意思，他是长的好看，可是也没到你这么死缠烂打的份上吧。不行就算了。　　我没有说话，可是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这一天，大雨如注，我依旧冒着雨来到陈阳单位楼下等他。那天他在做一场手术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十点。我怕他出来我们错过了，就一直没有吃晚饭，又饿又冷。　　终于，他出来了，我十分高兴的迎上去。谁料他竟有些生气：这么大雨，这么晚，谁让你在这等我！　　我呵呵傻笑着。　　悠悠，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每天来打扰我了，我还有自己的生活！说罢他径直向前走去，不再理会我。　　我呆住了，扔掉手中的伞，向他追去。豆大的雨点打在我的脸上，顺着两鬓的发髻滴到了身上。我拽着陈阳的衣角哭着哀求道：陈阳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我真的很喜欢你，十年前就喜欢，我当时那么说，也是为了让你和你爸爸去学本事。我不想和你分开，我求求你　　他背对着我，我感受到了他身子的颤抖。但他最终却只说了句：雨大，快回去吧，别淋着了。然后挣脱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阵彻骨的冰凉顷刻间袭满全身，我放声大哭，任由雨水泪水洗遍我的脸颊。　　我病了整整两个礼拜，高烧不退。　　病好后，心好似也结了个痂。我不再去纠缠陈阳了。隐约听说他好像辞职离开了。　　陈阳啊，为什么你重新出现在我生命里，给我希望，又这么残忍的将我拒绝。还以为经历了这风风雨雨我们会在一起，结果，又各安天涯。浮生中千万张脸庞，唯独没有我爱的那张在其中。　　5.梨花落晚风　　两年后，我终于决定结婚了。　　时光列车轰轰烈烈地压过青春铁轨，花草成枯，阑珊不兴。　　结婚前一夜，我打开了一个废旧了很多年的邮箱。收件箱里竟然有一封两年前投递的邮件，点击去看的瞬间，我哭的泣不成声。　　悠悠，今天看见你在雨地里哭着求我留下，我的心都要碎了。我还记得你说过，你花粉过敏要我学医帮你治，于是我听你的，和爸爸去学医，然后来到了你的城市。重逢的那一瞬间，我多么想上去紧紧的把你搂住，但是我忍住了，我怕你又和十年前一样给我希望又决然的离开，我怕你曾经说的你在这个城市有喜欢的人是真的。所以这些日子让你受委屈了。　　悠悠，你知道吗，这十年来，我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早日学业有成然后去找一个人，告诉她，我真的很想念她。那个人就是你。　　你还记得我曾经送你一束樱花草，你后来也送过我吗，你可曾知道，樱花草的花语：除你之外，别无他爱。　　《执子之手》我已经吹给你听了，一百只萤火虫也都捉给你了，你可不可以也遵守我们的约定，嫁给我，永远不分开。　　明天我将回到我们相识的海边小镇，为你准备一场盛大的婚礼。我在那里等你，两年为期。-------陈阳。　　除你之外，别无他爱。可惜，为时已晚。　　陈阳，谢谢你曾光临过我年少的梦。原来最想要的人，只适合留在最远的地方凝望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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