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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童趣怡然 [打印本页]

作者: 南巷清风    时间: 2017-7-9 16:23     标题: 童趣怡然

童趣怡然
      
   
     那日傍晚,我下班回家。刚进小院,就听见妻的言语:“快看呐,活了呢”。乍一听,如坠五里云中,茫茫然不知就里。慌忙推门进去,见妻正蹲于地,专注的眸子俯看着一个灰色围巾包裹着的竹篮,篮中几只叽叽喳喳的小鸡正欢快地蹦跳着。那神情,宛若慈母在呵护婴儿,也如母鸡在卫护小雏。“多么恬淡美好的一幅画呀!”忍俊不禁的我不免开起了玩笑,“老婆哟,你咋变成了鸡妈妈啦!”妻一听,娇嗔起来,猛地给我一拳,“你才是呢,傻里傻气的,小鸡也是生命嘛。”
    我沉默了,静静地听着妻的絮絮叨叨,如同是听见的真诚感情流泻,象天空飘飞的风筝一样高邈遥远,不断地牵线诱出。
    午后突然降临的一场雷阵雨,来得迅捷,去也倏然。噼噼啪啪,凶猛异常,狂风怒号,电闪雷鸣,势必要将颤。风中摇摆的树木,雷劈抖动的房屋,汇成为雨幕中一道奇异之景,让人躲闪不及,洒下的是雨瀑中哗哗流淌的急促之声。那不,待雨住后的回家路旁,晒场上堆放的谷堆不正水淋淋么!农谚云:“白雨三杆”实在不假。秋季的天空,说变就变,难以捉摸。火红的太阳,普降的雷雨,恰像一对交颈痴恋的情侣,竟相辉映,趣味怡然,真哈尔滨治白癜风最好的医院为金秋的绚烂增添了难得的光彩。但上班的妻却着急起来,毕竟家中小院的鸡笼里还关着尚未遮挡雨具的小鸡呀!雨刚停,性急的妻慌忙回到家中,跨进小院,悬着的心一下凉了。只见只只小鸡都被淋成了落汤鸡,稚北京中科白癜风医院嫩的绒毛上满是雨水,个个东倒西歪,全身抖动,闭眼的,躺着喘气的,简直姿态各异。“惨哪”,妻悔恨不已,寻思自己出门前为何不加以遮蔽庇护呢?看来,过去几日的喂养真要竹篮打水一场空,枉自奔忙了。唉,难买的后悔药,只有丢弃了事。但细一想,似乎又于心不忍,这不是在毁灭这些鲜活的生命吗?不能这样,妻的怜悯之心顿起,“生命永远不是脆弱的!”好,管它的,反正死马当作活马医,抢救一番再说,也算聊尽职责,不定还有奇迹降临呢。说干就干,于是揩干小鸡绒毛上的雨水,将其放进一小竹篮,周围用围巾包裹严实,搁在卧室的床边,然后静默地躺上床耐心等待。刚躺一会,不知怎么,一下子就睡着了,恍惚之中,仿佛手中尽是捧着的小鸡,在被金光闪闪的阳光尽情烘烤,令小鸡们的躯体缥缥缈缈地升腾,慢慢泛现出团团微弱的生命力水雾,直将小鸡吞噬殆尽,空留下如谧柔情。正眼泪长淌之际,忽从四面八方飘来无数小鸡虚幻的魂魄,叽叽喳喳地向妻索命而来,吓得妻慌忙捂头逃遁,又突遇悬崖峭壁,一个趔趄,掉入了万丈深渊……伴着妻“哎呀”的一声惊叫,猛地惊醒过来。妻正惊魂未定之时,佯观自己全身已被汗水湿透,方知是南柯一梦。正思量间,但闻耳边不断传来阵阵叽叽喳喳叫声,清晰得让妻心中不由一喜,赶忙下床寻声探视,揭开篮上围巾一看,“哇,全活啦!”这不,妻正高兴,我就回来了。
    听着妻子声音哽咽的诉说,看着她的泪光盈盈,我的眼睑早已湿润,内心如同受到有剧烈的震动般起伏不平,使波动的思绪就像聚焦的拷贝,折射出了记忆中一段从未向人表白的逝去往事,让难忘的童年经历真实地袒露在妻的面前。
    在那蓬头稚子的5岁苦涩时节,贫穷的生活就如诗圣杜甫八月秋风中的茅屋般残破,作为长子的幼小的我,早就成了一个拥有几十只小鸭的放鸭郎。芳草萋萋,垂柳青青,莺飞草长,幺赶者忙。不知怎么,这一天我偏偏将鸭赶到了虫儿颇多的小河边,为小鸭子提供了一处追逐嬉戏的好场所,并渐渐形成为一个花朵般自由绽放的簇簇鸭群了,使我左右幺赶不停,忙得不亦乐乎;但鸭群却好象故意与我作对似的,拢了这群,跑了那群,那个累呀,汗呀,直把我气得七窍生烟,恼羞成怒,一个跺脚,狠命将鸭杆向地面扬去,不防正遇飞跑的小鸭,心里一紧,欲收鸭杆已来不及,只见两支小鸭已直挺挺躺在了地上,短短的绒毛上染满了点点鲜红血痕,铸成了我终身难以抹杀的过错。我吓坏了,急忙将小鸭捧入怀抱,象捧着了无限的希翼,一个劲儿将小鸭摇摆着,并伴以喃喃的“嗯嗯嗯,魂都吓掉了哈,嗯嗯嗯”的念叨。折腾了半天,终因伤势太重,横伸着腿的小鸭还是无力地挣扎了几下,一翻白眼,脖子一歪,死掉了。我的眼泪一下子淌了出来,仿如断线的珠子,开始大声哭泣,哭着哭着,眼前不由浮现出了已是90多岁高龄的祖婆那皱纹密布的慈祥眼神,那无牙嘴唇讲出的《西游记》神奇故事。她高寿的枯树般手掌轻抚我的额头,末娃子呀,做人难,做好人更难,要记住:“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的唐僧格言。做人的唯一本等,就是千万不能杀生,不然死后要遭阎王爷下油锅烹的。想着祖婆的话,更将我吓得两腿发软,四肢乏力,颤抖不已,让恐惧的阴影着我,眼泪流了一喳又一喳。不知过了许久,才使我从沉浸的悲痛中清醒过来。看着天空日趋昏黄,四周人影散乱,灰黑的天幕中已嵌上了些许嘲讽的星星,我不由归家之心顿起,遂爬了起来,悄悄地在河边挖了一个小坑,用河水将小鸭的血迹洗净,摘上几匹红苕叶包裹着埋葬了。还一边埋,一边跪着,一边磕头作揖,一边嘴里念念有词,“鸭儿嘎嘎莫怪我,愿你早死早投生,很对不起莫记挂,天天放鸭来看你……”。
    待我讲完,妻已是泪眼婆娑,眼睫迷茫,湿了衣襟。继而我们的沉默就仿如锁定的时间般窒息,只有静寂无声。室内愈来愈暗,可我俩的心却始终难以平静。又过了好大一会,在黑暗中的我方有所醒悟,急忙摸索着将电灯摁亮。伴着电流荧光的刺激,我缓缓地眨巴着双眼,并与妻子深情的眸子相对,一下就将妻揽之入怀,抚着妻的手说:“人生是单纯的,童年的傻事正在不断地重演。但我俩这个唯一北京中科医院电话的痴傻,不已注定了我们爱惜芸芸苍生的灵魂么?”“是的,”妻言,“我们休要自责,真情永漾人间。只要我们心怀坦荡,岁月的流痕,人生的情缘,必定绽放绚丽芬芳的花朵,让硕果累累永远挂满繁密茂盛的大树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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